男子52年间救出落水者27人 落下一身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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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者李晓波董楠实习生王啸晨文记者李斐斐摄影
    本报讯 44年前，山西省新绛县南关村年仅10岁的温福希在汾河边玩，不慎跌入河中。危急时刻，洛阳籍修船工程安仁跳进水里，救起了他。昨日下午，已过知天命之年的温福希专程带着妻子从山西赶赴洛阳市偃师市，再一次见到了当年的救命恩人。
    【回忆】44年前，汾河里救起落水娃
    “叔，要不是当年您从水里把我救出来，就没现在的我。”刚一见面，温福希便拉着程安仁的手连声感谢。昨日，温福希带着妻子和孙子赶到洛阳市偃师市石家庄村时，已是下午4时许。
    程安仁今年已经78岁，身体还算硬朗，腿脚稍有不便。他连忙招呼温福希进屋，两人坐在床边，回忆起了往事。
    温福希说，他家住山西省新绛县南关村，在汾河南岸。1970年，程安仁在新绛县当修船工时，住的地方离他家很近。他们当时就认识，程安仁经常喊温福希“希娃”。
    1970年6月，天气炎热，温福希到汾河边的浅滩玩耍。“当时汾河水很大，河面也很宽。”一不小心，他滑到了深水区。
    “我不会游泳，就用双手使劲拍打着水面，大喊救命。”温福希说，就在这关键时刻，是程安仁把他从水里救了出来，一场大祸化险为夷，他仅喝了几口水。
    原来，事发时程安仁刚好在汾河岸边给船做防水，听到呼救后，没来得及脱衣服就赶紧跳进水里，把温福希给救了出来。
    救上温福希后，程安仁说：“谁让你偷偷下水……想要学游泳，跟着我学，以后不许自己下水。”感到后怕的温福希偷偷跑回家后，没敢将这件险事告诉家人。
    后来，还是修船工人们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去，温家人才知道程安仁是温福希的救命恩人。
    【惊喜】几经辗转，他带着孙子来看恩人
    此后，程安仁在新绛县待了几个月便离开了。自此，两人失去了联系。
    转眼来到1993年，新绛县的王培建（音）也在寻找程安仁。原来，程安仁当年救起的不仅有温福希，还救了其他7个人，其中就包括王培建。
    通过多方寻找，他们终于联系上了程安仁。
    温福希说，1993年，程安仁再次来到新绛县时，在他们家吃过一顿饭，由于当时通讯不便，仅留下了程安仁的家庭地址：洛阳偃师石家庄村。
    2013年春节前，程安仁获评市里的见义勇为奖，当地电视台在采访中辗转联系到了温福希，两人在偃师市的颁奖典礼上惊喜地见了面。但当时温福希家里有事，不得已匆匆而别，没有到恩人家里看一看。
    转眼又过了一年，温福希经常跟儿子讲起自己的这位救命恩人。就在前些天，温福希做了一个重要决定：他要带着家人到石家庄村去看望恩人。
    结果，两人一见面，话就说不完。很快到了晚上8点，这时，程安仁突然想起一件事，他转身拿出了一双布鞋。那是他1993年返回新绛县时，温福希的母亲亲手为他做的。“这么多年了，一直都没舍得穿。”程安仁说，这是一件有意义的纪念品，他会一直保存下去。
    【震撼】孤胆船工，13岁就开始下水救人
    在采访中，大河报记者还了解到，程安仁有个外号叫“孤胆船工”，水性极好，从13岁到65岁之间，他先后数十次下水救人。
    “我从小就会游泳，救人的故事，要是挨个讲，估计得讲到天亮。”程安仁说，
    13岁那年，他救了第一个人。当时天非常热，程安仁正在河里洗澡，突然听到有人喊救命，原来是一个大人落水了，他想都没想便跳了下去。
    “由于落水者力气很大，我救了他三次才成功。”程安仁说，前两次靠近落水者都没有成功，他差点也因对方过于紧张而呛住水。于是，他死死趴在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，把腿伸过去让落水者抱住，慢慢将其拽回。其间，程安仁的右腿膝盖被水中的石头划伤，最后是流着血回家的。
    此后，程安仁走到哪里，便会救人到哪里，从13岁到65岁间，他回忆说，在巩义救人4起，在本村救人11起，在汾河救人7起，“这22次共救出27人，有生还了，但也有一些溺亡的，我最大收获就是安心”。
    【骄傲】山西汾河边众人齐声喊：“河南人程安仁快救人”
    在这22起救人经历中，他印象最深刻的是1963年在新绛县汾河的一次。“当时我跟着老乡在汾河边修船，正是汾河汛期，水位很高，水势很猛。”程安仁回忆说，那次岸上有上千人，都在看汾河涨水的景观，他当时正在修船，突然听到岸上有人大喊：“救命啊，有人落水啦！”
    听到呼救，他本能地要往外冲。“河岸上人越来越多，但由于水势太猛，没有一个人敢下水救人。”程安仁说
    他还没有跑到现场，就听岸边有人大喊：“河南人程安仁快救人！”他并不知道是谁喊的第一声，但接下来，越来越多的人都在喊着同样的话。“因为我在汾河修船期间，救过几个人，大家都知道我水性好，只要有人不慎落水，肯定会找我来救。”程安仁自豪地说。
    “水太大，你下去万一有个闪失，回家怎么跟家里人交代。”修船的老乡们拉着程安仁，不让下水。
    “晚下去一分钟，落水者就有生命危险，不要管我，万一我有什么闪失，死了也值得。”程安仁边说边脱衣服，很快就跳下了水。
    就这样，程安仁不顾个人安危，跳进了急流中。
    “把人救上来后，大家把我团团围住，都在夸我。”程安仁表示，后来得知，被救的人叫王培建，是当地劳动局的一名干部，后来王培建还专程来感谢过我，带了很多好东西。
    “我救人不图什么，这样我心里踏实，东西一点我都不会要。”程安仁婉拒了王培建的礼物，一如既往地在汾河里修船。
    【心声】救人落下一身伤，但有人落水还会救
    程安仁对大河报记者说，他当过船工拉过纤，在汾河边上修过船，当过企业职工，还代表河南省参加过第一届全国运动会。
    “因为我谋生的手段很多都离不开水，所以救人也就不算啥。”程安仁说，几十年来，他总会遇到一些落水的人，只要见到他就必定会下水。
    如今，78岁的程安仁儿孙满堂，早已经没有年轻时的矫健，多年的老寒腿让他走路不再利索。他腿上的多处伤口，都是过去救人时留下的，虽已痊愈，却时常隐隐作疼。但他常对家人说的一句话就是：“不管谁有困难，咱们都要帮一把。”
    近年来，程安仁已经很少下河游泳了，但只要有空闲时间，他还是会沿着村旁的伊洛河走上一圈，看到有小孩在河边玩耍，他会上前教导他们注意安全。
    “看到平静的河面，我心里很踏实。”程安仁说，现在年纪大了，体力跟不上，但要是遇上落水的，他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人救上来，“我就是这命，看到不管，心里会难受一辈子”。